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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谈晁谷先生及其绘画艺术
我始终认为,传统是一块广袤而丰厚的沃土,当今几乎每一位艺术家所从事和经营的艺术都是生长在这块沃土上的一株株植物,或许是一根小草,或许是一棵大树;或许满目疮痍、枯萎凋零,或许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在沃土里植物的垂直根系生长得越深、水平根系伸展得越开,那么它所汲取的养分便会越多,所接触的面积便会越大,这也就基本决定了它所存活的状态,以及可发展的空间。当然,植物的生长还需要有风、雨、光、温度等这些地表环境,以及光合作用。而我常把地表环境比作艺术发展的外部条件,把光合作用比作艺术家自身的接收、理解与感悟能力,其中包括对新鲜事物、前卫观念、创新意识、时代风格等的立场、态度和看法。
无疑在当今画坛,晁谷先生算得上是一棵大树,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因为他不仅是当代杰出的花鸟画家,而且在人物、山水等方面均有着突出的表现。还记得初次与其交流,并仔细观看了他的一些作品后,我就曾下过断言:在不久的将来,晁谷先生必将成为载入中国当代美术史的最具艺术典范的画家之一。当然,做为一位评论家发出这样的声音的确需要眼力,也需要勇气,更需要事实做为依据。下面就让我们一同走进他的绘画世界,一同品鉴其作品里与众不同又出类拔萃的地方。
总体来讲,晁谷先生的花鸟画大都属于写意风格,部分作品用到了工笔技法。但无论是写意,还是工笔,都做到了在真正深入继承传统的基础上进行大胆、努力地创新,最终呈现出真正属于自己的笔墨图式与绘画面貌:能够创作出丰富多样的视觉形式,以及新颖的绘画对象、独特的绘画语言,并从中彰显出蓬勃的艺术活力和生命力,且给人以亲切的生活气息、文化气息与明快的时代感。
认真观看晁谷先生的花鸟画作品会发现,他个人所创作的题材内容十分广泛和丰富,除一般常见的花鸟外,草虫、游鱼、土石、溪泉,特别是残荷、野谷子、生肖等,以及日常生活中使用的各种器皿、手工艺品、茶几古董均在其作品里经常出现,且都表现得十分精彩。而举凡熟悉美术史的人都知道,在花鸟画发展的历程中,有一种现象,即出现了一大批以某种特定题材为特色的代表性画家。也就是说,代表性画家在美术史里留名与他们特定的题材是密不可分的,如唐代薛稷的鹤、边鸾的孔雀、刁光胤的花竹;五代郭乾晖的鹰,黄筌、徐熙的花鸟;北宋赵昌的花、崔白的雀;南宋吴炳的折枝、林椿的花果、李迪的禽;元代李衎的竹、张守中的鸳鸯、王冕的梅;明代林良的禽,陈淳、徐渭的墨花;清代朱耷的鱼、恽寿平的荷、华喦的鸟;近代吴昌硕的花卉、齐白石的蟹虾等。另外需要特别指出的是,也许正因为花鸟画历史上出现了这么多名家大师,以及他们所取得的辉煌而巨大的成就,直至发展到今天,众多当代画家似乎依然过分地依赖和沉迷于传统花鸟画所约定俗成的章法形式与图式语言。因此便出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就是花鸟画的程式化、重复性和雷同感,其中包括内容的雷同、风格的雷同,以及画法笔墨的雷同等等,最终造成了千人一面、大同小异的景象。
所以在整个美术史中,特别在当代,像晁谷先生一样能够熟练掌握和绘制宽泛的题材内容,且积极探索新的绘画表现语言与方式,并将技艺达到了相当高度的画家实不多见。因此他在绘画题材内容的综合、扩展与创新方面,在一些新技法的提出、阐释与运用方面,俨然走在了同时代花鸟画家的前列,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超越了古人。因为他把一些在花鸟绘画发展历程中从未出现过或极少出现过的题材内容与笔墨图式精彩地展现在了自己的花鸟作品里。
而众所周知,绘画题材内容选择的不同,又往往会带来笔墨图式与表现技法的不同,对于那些从未出现过的题材内容,笔墨图式和表现技法自然也就会产生许多创新的地方。比如就笔墨图式的创新方面,晁谷先生的花鸟画构图布局许多时候是借鉴或按照山水画的样式来安排,这与一般画家有着很大的区别,因此其画面便显得异常丰富多样。再比如就表现技法的创新方面,他就使用了多种新理念、新思路、新手段成功地绘制出了完全属于自己绘画风貌特征的“残荷系列”、“野谷子系列”、“生肖系列”等,为当今画坛所瞩目。
晁谷先生笔下的残荷,不同于历史上任何一种荷花的画法。虽然自古以来画荷的圣手很多,精品也是琳琅满目,但他们的荷花作品表现得或清新脱俗,或温婉可人,或娇艳欲滴,或磅礴大气……总之,几乎都是对荷花在生命力最旺盛时刻的歌颂和赞美。而晁谷先生却与众不同,他着手刻画荷花在残破衰败时候的状态,以荷花的残败之象来表现生命的悲壮之美。这是作者对人生、对生命经过一番痛彻感悟之后的真情表达。“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对于时光的消逝,对于岁月的流转,绚烂固然是一种美,但绚烂过后的沉寂,甚至枯萎、凋谢的自然之态又何尝不是呢?那或许是一种更接近人生要义的真美,更接近生命本色的大美。
毫不否认,晁谷先生是深谙此理的。而且他把对人生、对生命的思考和领悟反映在了对残荷的着力刻画之中。他的残荷系列大致可分为两种表现形式:一种是纯水墨的展现;一种是彩墨的绘制。纯水墨的残荷作品给人以素雅、朦胧的印象,但又透着几许清冷和苍凉;彩墨的残荷作品则给人以丰富、华贵的感受,但又会使人莫名地发出几分疼惜与爱怜之情。但无论是纯水墨,还是彩墨,他都在其中运用了泼墨泼彩的大写意手法,以酣畅淋漓地抒发自己的内心情感与生命体悟,并重点突出和强化笔墨的节奏感与层次感,以及点与线、线与面、点与面之间的对比感和空间感,从而力求达到笔墨与内心情感的共鸣、风格与生命体悟的融汇。事实证明,他的确做到了。
而晁谷先生笔下的野谷子,却有别于他的残荷,可以说是他花鸟画表现题材中的又一大亮点,同时也是他对传统花鸟画题材内容的又一个新的突破。因为野谷子古人没有画过,今人也极少有人画,但它毕竟是生活中,特别是农村现实生活中较为常见的作物。于是晁谷先生便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结合自己的细致观察,以及对农村生活的深入了解,迅速把视线集中在了野谷子这一特定的农村题材上,并开创性地将其介绍并纳入到当今花鸟画创作可供选择的重要性题材与代表性题材,由此野谷子这一事物形象才开始真正引起画家们的普遍关注。而把粮食作物做为其画面的主体,也极为有力地说明了晁谷先生的创作真正贴近了生活,也真正走入了生活、反映了生活。
野谷子在他的画面里多呈现出繁密而丰裕的景致,散发着收获的喜悦,洋溢着热烈、欢快的气息。他多用红色、黄色等明亮的、温暖的,甚至跳跃的、激情的色彩进行涂抹渲染,注重撞色效果的呈现,以及水与墨、墨与色的相互交融,因此他的画面感和水墨味便显得格外精彩。而这恰恰是晁谷先生独具匠心之处,他正是要借助野谷子这一崭新的题材内容,以及对它的独特绘制,来记录生活中的现实场景,来表达自己对丰收、对喜悦、对人文情感、对自然气息等的另一番认识和理解,并寄予自己的美好希望。
此外,在野谷子的创作中,他尤其注重章法布局,特别是疏密对比关系的处理。因此疏密在其画面中的排比、穿插、交错、呼应的景致,以及以密显疏、以疏衬密、繁简相托、疏密相间的变化之道,表现得尤为突出和明显,从而也有力地烘托了岁稔年丰的别样场景。
而相比较于他的残荷与野谷子,晁谷先生笔下的生肖作品则又有了较大的不同。众所周知,十二生肖是我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贵遗产,一直让我们受用至今。晁谷先生自2006年便开始研究生肖绘画的创作,他把自己对生肖文化的理解,对民间艺术的研究,并结合自己对传统动物绘画技法的掌握,以及对现实生活中众多动物生长习性特点的细致观察等运用到自己的绘画当中去。他试图通过生肖绘画作品来向我们较为直观、生动,而且全面、丰富地展示这一具有悠久灿烂历史的特色文化。
他的生肖作品不单是对动物进行简单地、纯粹地描绘,而是将其与我们日常生活中喜闻乐见的题材相结合,以此创作出富有生活情趣、美好寓意与文化内涵的绘画作品。所以在他的生肖作品里,我们经常能够欣赏到不同艺术元素之间的沟通与对话,以及不同文化符号之间的碰撞和交流。比如他的作品《金秋》,就是将南瓜、玉米、大蒜、石榴、柿子等秋天成熟的代表性农作物与十二生肖里的“鼠”亲密地安排在一起,在农家丰收的金秋里来表现“鼠”的亲切、灵动与俏皮。而晁谷先生笔下的“鼠”,不同于我们头脑里对鼠的固有的认知,因为他用活泼可爱的松鼠代替了令人生怕的老鼠,但从广义上讲,它们同属于鼠类。无疑,这种对生肖形象的艺术性改变是建立在大众的审美和情感之上的,丝毫没有影响到人们对生肖的理解与认识,相反,却增添了许多情趣和意味。因此他笔下的“鼠”极为受到大家的追捧与喜爱。再比如他的作品《绣鞋的诱惑》,是将一只温顺而充满好奇心的老虎与一双孩童的绣花鞋所巧妙组成的画面。这里一改平常日里人们对老虎凶猛的认识,而是将其赋予了亲切感和人文气息,同时在画面里向我们展示了传统的鞋文化与刺绣艺术。还有他的作品《虚弥圣境图》,画的是几只不同毛色的小兔子围绕着一个大的古式香炉,同时在香炉的上方还出现了一个玉兔捣药的幻景。此件作品不仅展现了十二生肖里的兔子这一形象,而且还提示了我国独特的香炉文化,以及讲述了传诵已久的有关月宫的神话故事。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晁谷先生的绘画不但是可供欣赏的艺术作品,还是一张文化名片,一张记录优秀传统文化的宝贵名片。
当然,除了花鸟画的代表性题材之外,在人物画方面,还有“福禄寿喜财”系列,以及他笔下的关公。总的来讲,晁谷先生的人物画,从敦煌壁画、永乐宫壁画、法海寺壁画等传统经典壁画里充分汲取了营养,并经过长时间地深入临摹、研究,加之对钱慧安、任伯年、吴湖帆、程璋等海上画派,以及陈师曾、齐白石、陈半丁等京津画派代表人物之作品的全面学习、借鉴和吸收,还结合了当代人物绘画的创作观、审美意识与自己的主观认知与感受等,最终形成了笔墨洗练、色彩明丽、以形写神、形神兼备,且带有现实主义思想与浪漫主义情怀的人物画风貌。
他的“福禄寿喜财”系列作品,充分挖掘和解读了根植于我们内心深处的传统观念,代表了老百姓对幸福、升官、长寿、喜庆、发财五个方面的人生希望,也集中体现了老百姓朴实的幸福观。因此在其作品的创作中,他特别注意题材内容的选择和准备,以及象征意义的阐释与表达,力求以新颖独特的艺术视角和生动传神的笔墨语言来激发起作品与读者之间,包括作者在内的互动和共鸣。比如他的作品《福》,虽然画面中仍以传统观念里的“蝙蝠”来作为福的象征符号,但除了蝙蝠之外,他还绘制了一位慈眉善目、朝官装束、身穿红色袍服、龙绣玉带,并怀抱大如意、手拿倒写“福”字的福神,以及三位活泼可爱的童子。再比如他的作品《喜》。众所周知,在传统的记录和描述里,喜神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具体的形象,也没有专门的庙宇,高度抽象。因此对于画家来讲,如何把喜神恰如其分地表现在画面中,无疑是一道难题。晁谷先生经过认真思考,最终决定除了将“喜鹊”作为喜的象征符号外,还绘制了一对手牵喜绸的新人和一位拄着手杖的月老,另外还有象征和美、和谐的“荷花”与“荷叶”做为陪衬。所以观看其作品,会感受到他笔下的画面异常得丰富而饱满、精彩而美妙,且对福文化、喜文化等的表达和传递也是格外得全面而透彻。我想,这不仅要归功于作者精湛的绘画技艺,更主要的是他自身对传统文化的熟悉与掌握。
而他笔下的关公,我认为是目前最能代表其人物画创作水平的作品。因此他的关于关公题材的代表性画作便有很多,如《桃园结义》《千里单骑》《夜读春秋》《单刀赴会》《关公立像》等,而且每一幅作品的背后都充满着浓厚的传统元素和深厚的文化内涵。他利用自己多年来对传统壁画的临摹经验,以及对传统文化的深度剖析,并结合当代审美意识与精神需求,以工笔重彩的表现技法对关公形象给予了细致入微地深入刻画,对关公神态给予了极为准确地审视和把握,对关公文化也给予了特殊的梳理与传播。其目的就是要让大家知道并懂得在当今社会“忠”、“义”、“仁”、“勇”这些优良的传统美德,其存在的可贵性与重要性,以此来呼唤和号召大家要身体力行,要努力寻找、塑造并格外珍惜这些难得的内在品质和修养。
最后再简要谈谈他的山水画。其山水作品主要表现的是靠近村落的田园山水,而且他笔下的山水多和花鸟相结合,因此画面里便多了份安详和清谧,少了份雄浑与苍茫;多了份生机和禅趣,少了份肃穆与庄严;多了份平常和亲切,少了份伟岸与旷远。但这恰恰是他的山水画风格:在紧紧贴近生活的真山真水里,以一颗近乎禅道之心在处处追寻着真实与真味,在时时表达着真情与真意。
此外,关于其山水画的绘画技法,他主要借鉴和吸收了宋元明清时期的山水画创作范本,以及京津画派、金陵画派、岭南画派等近现代山水画创作体例,加之自己在写生过程中对真山真水的感受与理解,最终形成了自己的绘画面貌。当然,不可否认目前他的山水很大程度上是为他的花鸟服务的,但并非说明他对山水的不重视,或者他的山水画创作水平不高。相反,他对山水的重视程度,以及他的创作能力,甚至已经完全超过了当代许多专业从事山水画创作的实力派画家。而且在他的花鸟画作品里,我们会经常看到大篇幅的山水构图与山水绘制,这也足以说明其自身对山水画创作的肯定与自信。当然,归根结底,在最后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他对整个美术史的清晰了解,对整个当代绘画现状的清醒认识,以及对自我绘画水平的准确评价和客观定位。
所以从这个方面来讲,晁谷先生的确是令人敬佩的,他的未来发展前景,以及在当代美术史中将要取得的位置也是十分乐观与明显的,因为他目前已经成为了我国当代中青年画家部落里的佼佼者,已经成为了我国当代花鸟画创作群体里的翘楚杰俊。让我们拭目以待!